贺新郎·雁门怀古

玉影山人

### **《贺新郎·雁门怀古》

（依辛弃疾体，押词林正韵第四部）  

**裂壁吞云路。**  
**瞰苍溟、双峰锁钥，雁衔芦处。**  
**万仞勾注横绝塞，曾勒李将军弩。**  
**射石没、寒星如雨。**  
**滹水乱声崩雪浪，卷黄沙、漫拭残碑土。**  
**烽燧寂，鼓鼙住。**  

**谁镌血字杨家柱？**  
**对丹崖、箭瘢犹在，冷侵秋戍。**  
**白草连天埋战骨，夜夜磷飞鬼语。**  
**叹汉月、空悬废堞。**  
**铁裹门前霜刃折，剩胡笳、吹老边城树。**  
**青史烬，雁南渡。**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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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 **注析：**  
1. **雁衔芦处**：化用《代州志》所载雁门山传说，大雁衔芦过险隘以避鹰隼，喻关隘之险绝。  
2. **勾注横绝塞**：勾注山即雁门山主脉，《吕氏春秋》称“天下九塞，勾注其一”，山势如钩连北斗，截断塞北。  
3. **李将军弩**：指李广任雁门太守时“射虎没石”之典，暗喻名将威震匈奴的雄风。  
4. **滹水崩雪浪**：滹沱河经雁门东南奔流，其声如雷，冬春冰裂时浪卷残雪，呼应朱彝尊词中“乱水滹沱”之势。  
5. **杨家柱**：代县有杨忠武祠，存“血战金沙滩”楹联，以杨业父子殉国事镌刻丹崖，箭痕斑驳如泣。  
6. **铁裹门**：唐代始建关城于铁裹门险隘，《唐书》称其“东西山岩峭拔，绝顶置关”，今遗址犹存。  
7. **磷飞鬼语**：化用元好问《雁门道中书所见》“野猿啼黑月”意象，喻古战场阴森肃杀之气。  
8. **青史烬**：雁门关历经千载战火，明清碑刻多毁于兵燹，唯余残垣默对南飞雁阵，暗合陈毅诗“纷纭千古伤心事”之慨。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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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 **词牌考量：**  
选《贺新郎》因其：  
- **格局沉郁**：双调116字，前后段各十句六仄韵，适于交织“险隘、战事、怀古”三重意境，如“裂壁吞云”起势磅礴，“青史烬”收尾苍凉；  
- **声调激越**：仄韵密集如箭镞叩石，契合“射石没镞”“铁裹霜刃”等金戈意象；  
- **史笔纵横**：辛弃疾一体擅以典故重构时空，上阕实写勾注山、滹沱河地理险要，下阕虚引李广、杨家将英魂，暗扣朱彝尊“抗迹怀古人”之思；  
- **时空张力**：结句“雁南渡”以自然物候反照人间兴废，遥应《山海经》“雁出其间”的亘古传说，余韵似关外胡笳，荡气回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