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流击水赋

玉影山人

《中流击水赋》

（序）夫中流者，天地之脊骨；击水者，英雄之肝胆。昔祖逖渡江，楫断而志愈坚；钱王射潮，弩开则浪倒悬。今以寸管摹写洪涛，敢效庄生挥斥鲲鹏之势。

若夫玄冥震怒，冯夷击鼓。雪城崩于昆仑之墟，银汉溃自星宿之浦。万骑裂甲，翻作崩云之浪；千鳞淬火，凝成淬剑之雨。龙伯钓鳌，六鳌骨化礁山；共工触柱，八柱血染江浒。尔其涛似镆铘，劈混沌而分野；漩如禹鼎，镇九川以定土。

于是有虬髯客，解青衫。掷酒卮以盟鸥鹭，裂帛书而召雷鼋。足踏艨艟之脊，臂挽天河之澜。箭雨射眸，翻认作鲛珠迸溅；腥风割面，竟闻得兰麝清寒。伍相素车，白马嘶而潮退；鲁阳挥戈，赤乌坠以波燃。

观其槊横秋月，气贯苍昊。星斗为子落枰，丘壑作君谈笑。射潮头之弩，弦开霹雳；补天裂之石，血沃荒峤。纵有冯夷舞钺，阳侯布阵，焉能困我轩辕剑鸣，精卫魂啸？

（乱曰）击楫非争鱼龙界，裂云原为补天缺。潮头立尽沧桑后，笑指蓬莱是舟楫。

注：此赋熔铸《庄子》《山海经》之奇想，化合《史记》《吴越春秋》之史魄。以"断楫""射潮"为眼，铺排龙伯钓鳌、共工触山等神话意象；用"轩辕剑""精卫魂"勾连华夏抗争精神。末段"笑指蓬莱是舟楫"将神话地理现实化，暗喻征服狂澜者自成彼岸。通篇以汉大赋铺张扬厉之体，写现代性生命意志，在惊涛骇浪间完成对宿命的诗意突围。